薄荷綠的天空

小巷裡的咖啡館  01

生日賀文 To_鄭號錫&閔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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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號錫初來乍到時差點誤以為自己闖入了什麼單身狗止步的約會聖地。
他是被街上撲鼻而來的炭焙咖啡香氣吸引進門的。自巷口拐過數個轉角以後，一間樹立在這灰暗的水泥叢林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小店便猛然呈現在眼前。

『Primo amore』    *

木製的小招牌上清楚地烙印著店名，帶有晨間輕盈的露水，在婉轉的微風裡晃蕩。
檀木及咖啡豆的氣息從門縫裡悄悄的透出，令經過此處的人們全都不知不覺的揚起嘴角，而正佇立在店門口的他固然也是如此。

於是鄭號錫在好奇心促使之下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眼前那扇木門——現在那麼早應該還沒開始營業吧——直到店內的全貌完全映入眼底以前他還這麼想著。

「呀！金泰亨你這小子想去哪裡偷懶？給我來幫忙！」
「朴智旻你也一起來用這個啦！」
「為什麼啊？我才不要！」
「……」
「……」

典雅的爵士音樂和著嘈雜的嬉鬧及笑語，替這間本該氣派非凡的咖啡館增添幾分緩和的愉悅。身穿深色系為主的制服的男孩，正拎著一條有些破舊的藍色抹布與另一名著便服的男孩在店內你追我跑。

「呃，請問……」鄭號錫有些尷尬的的開口。於此同時，方才正打鬧著的兩名男孩便默契十足的回過頭來且揚起一抹代表歡迎的燦笑。

「啊——恭喜你，你是今天的第一個客人喔！」其中一個個頭較高的男孩率先朝自己走來，伸出沒有拿抹布的那隻手想替鄭號錫帶位。

在柔軟的單人沙發椅上坐定之後，鄭號錫才拿著男孩遞給自己的菜單仔細端詳。
除了基本的美式咖啡、Espresso之外，鄭號錫也發現了菜單上還有許多從未見過也沒有聽過的品項。
週末夜限定特調、藍色星期一拿鐵、假日專屬奶茶……
鄭號錫看著眼前那有些俏皮的名稱，忍不住笑了。

「請問可以點餐了嗎？」
一陣低沉卻又帶著爽朗的嗓音響起，他在抬首之後正好望進其中一位男孩憨直的笑容。「啊、請給我藍山咖啡。」他說，並目送著男孩在確認過自己點的項目以後依然掛著燦爛的微笑走回櫃檯。

他叫金泰亨啊……
鄭號錫在金泰亨轉身之前偷偷瞥了眼他胸前的名牌。

「……心情指數大約五分，外帶逞強的笑容喔。」
「是嗎？那……」

走回櫃檯後方，金泰亨旋即拉過托腮正無聊著的其中一名男子悉悉窣窣的咬起耳朵。用著只有自己和對方聽得見的音量。

鄭號錫這才抬頭開始環伺起週遭。
除了適才打鬧的金泰亨等人，此時的櫃檯後還站了一名看上去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孩。他冷峻的面容使人微微怔神，那完美的神韻必定足以迷倒眾多少女，雙手戴著的黑色皮手套清楚襯托出男孩節骨分明的好看手掌，一身低調俐落的裝扮，令鄭號錫不禁聯想到某部華語電影裡頭的咖啡師角色。

方才和金泰亨竊竊私語的男子走到那男孩身旁交代了幾句話，而男孩只是輕輕地頷首，旋即抄起身旁的咖啡杯等器材開始調製起來。

「藍山咖啡來囉——」伴隨金泰亨愉悅的聲音入耳，一份黑咖啡搭配精緻小甜點的餐點便出現在鄭號錫跟前。
鏡面般光滑的淺粉紅色奶油、在盤緣翩翩綻放宛如玫瑰的裝飾，以及一顆鮮嫩欲滴的紅莓，眼前的甜點令人光是看著便感到食指大動。

『 Have a nice day！』上頭以銀色糖霜構成的字句天真無邪的彷彿在和他微笑一般。

「這……不是我點的啊？」
鄭號錫指著蛋糕滿臉疑惑，但金泰亨卻笑著解釋道：「這是專屬第一位客人的招待唷……希望你吃了以後心情能好一點！」他笑著朝櫃檯的方向撇去，鄭號錫跟隨金泰亨的視線、正好與一名男子對了眼。

原來如此，感覺也只有這種溫暖的人才能經營出這種充滿溫暖的店呢。
鄭號錫開始深深佩服著店家的用心，而不久前剛與女友分手的不快似乎也頓時被這份溫暖扔到九霄雲外了。

他看著金泰亨和店長一邊吃著蛋糕還一邊親暱聊天，忍不住嘆了口氣。
細緻柔軟的奶油送進口中，不一會兒便被口腔裡的溫度融化了。

鄭號錫又瞥見那位老是冷著一張臉的咖啡師在另一個男孩貼近他說了些悄悄話以後竟然露齒而笑，和方才的形象不同，是一個同樣滿載溫暖的笑容。
也許，他的戀情大概就只能像奶油一般輕易消失殆盡吧。

雖然這樣可能有點難看，但鄭號錫還是忿忿的將剩下的蛋糕全數掃進嘴裡，不一會功夫便清空了桌上的杯盤。
向後癱在鬆軟的沙發椅上，鄭號錫輕吁了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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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心情好一點了嗎？」手上拿了一個托盤的金泰亨倚在門邊，朝正準備離開咖啡館的鄭號錫問。

「嗯，」鄭號錫沒多說些什麼只是默默點點頭。「謝謝你們。」他小聲的補充。
因為工作上的緣故，鄭號錫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吃過一次甜點了，雖然說是發洩情緒的作為但鄭號錫卻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果真好了許多。

「沒什麼啦，我們只是希望每個來到這裡的客人都可以開心的笑著享用咖啡。」金泰亨又露出那傻氣的笑。「不管是不是有煩惱，都很歡迎來這裡坐喔。」他誠摯的說道，視線又飄向店長所在的方位。

那片木頭小招牌依舊輕輕擺盪，伴隨而來的仍是百聞不膩的咖啡氣息：「他是個很溫暖的人吧……」鄭號錫問了句，不意外的看見金泰亨露出一個有點羞澀的表情。

「那就這樣囉，謝謝光臨！」金泰亨活潑的說道。「期待你可以再來唷——」接著跑上來的另一名男孩也調皮的喚出聲來。
鄭號錫又笑了。
不過這次是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出店門，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右肩不慎摩擦到了另一名路人的左肩。
走到早晨時分那個將他吸引進來的巷口，鄭號錫才稍微減緩了速度。

閔玧其站在咖啡館的門口，望著方才那人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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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 Primo amore 一詞為義大利文中「初戀」之意。